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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夏小說

第64章 獸潮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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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獸潮1

鐘采和鄔少乾早就決定要去參與獸潮守城,這時候有告示通知,自然就仔細地看了起來。

告示上的內(nèi)容不算多。

鐘采看完後,把它翻個頁,也沒見到其他話。

鄔少乾笑問:“想去哪一邊,幫哪一家守城?”

鐘采很隨意地回答:“按這玩意說的,那三家子自己也不知道會在哪一邊,咱倆也隨便找一個地方去唄。碰上哪家就是哪家。”

鄔少乾很了解鐘采,頓時提議:“去最近的?”

鐘采立刻答應:“就這麼辦!”

兩人將告示收了起來。

鐘采想了想,猜測道:“據(jù)說後續(xù)可以憑借標記記分去領(lǐng)資源……我估摸著,咱們跟哪家一起守城,最後兌換資源也會在那家。”

鄔少乾點點頭:“應當是。”

按照他倆的想法,城主府肯定是不會出這筆資源的,那麼肯定是三家出。而他們既然是分開守城,肯定也是給幫助自己一方守城的修者報酬。

兩人很快洗漱,也聊了幾句相關(guān)的。

“獸潮到來的時間也是巳時初,咱倆提前過去吧,也提前做點準備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“這也是個歷練的機會,向霖和鐘大他們怎麼打算?”

“此前告示送來,向霖應當已經(jīng)看過了,自然也會告知其他人。”

“走之前跟他們說一聲,去是不去,隨他們自己吧……”

·

次日清晨。

兩人很快起身,才出房門,果然見到了各忙各事的仆婢隨從們。

鐘采招呼向霖過來,吩咐道:“獸潮有五日時間,我和老鄔過去了。你們自己安排,要是也去,留意各自安全。”

向霖應“是”。

這些年來,向霖一直都很能幹,也能幫上很多忙。

現(xiàn)在鐘采只要吩咐了他,就沒什麼不放心的。

鐘采擺擺手:“那咱們就走了。”

鄔少乾也對向霖微微點頭。

接著,兩人又一起出了院門。

·

向霖很快將仆婢們、夏江等都喚了出來。

夏江毫不猶豫地說: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
他必然是要貼身保護小主子的,小主子不能去,他也不會去。

向霖對此并不意外,又看向了鐘大。

鐘大很木訥地說:“不知道。”

從以前到現(xiàn)在,鐘大都是服從指令,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決定。

向霖也習慣了,就說:“等第五天的時候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
鐘大直接答應。

最後就是巧葒和碧岑。

兩人跟隨鐘采、鄔少乾已經(jīng)兩年了,月例足夠,偶爾還會發(fā)下一兩顆丹藥。

別看他們的資質(zhì)很差,修煉的速度卻提升了很多。

如今已經(jīng)是天引境二層巔峰,很快就有機會達到天引三層。

兩人能看到未來的曙光,已經(jīng)很滿意了。

不過就這點能力要去參加獸潮……那屬于不要命的行為。

巧葒、碧岑都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搖頭。

向霖得到了所有人的回答,也很快安排起來。

·

夏江回到房裏,對上了鄔東嘯略帶愧疚的視線。

鄔東嘯嘆了口氣,說道:“夏伯,都是我連累了你。”

夏江可不這麼認為,走到桌邊坐下,說:“小公子,對我來說,跟隨你以後才算活過來了。”

兩人關(guān)系逐漸親近後,也曾聊過從前的事。

鄔東嘯年紀小,經(jīng)歷的事很少,但夏江卻不是。

夏江平靜地說起從前修煉、被磋磨的種種時,自己情緒已經(jīng)很平淡了,可鄔東嘯卻是前所未聞的。他在震驚之餘,也很是憤怒。

隨著互相的溝通,兩人更有了幾分情誼,也算是半個親人了。

自然,鄔東嘯也很清楚,單單只在這玉蛟城,夏江就為他而放棄了好幾次提升自己的機會。

鄔東嘯很重情,也為此不安。

夏江則再次說起自己的理由:“我是死衛(wèi),自然是要隨時保護主子的。何況小公子所得資源,從沒吝嗇過分給我。要不是有小公子在,那些修煉所用的丹藥,我也無法得到。”

鄔東嘯聽到這裏,忍不住看了眼書桌上的冊子。

那是他的賬本。

鄔東嘯說道:“等這次獸潮後,再去問向霖買幾顆辟宮丹吧。”

夏江笑了笑:“多謝小公子。”

·

這兩年鐘采陸續(xù)煉制了很多丹藥,大部分都會賣出去,但也必然會給自家人留。

極品丹藥就不必提了,除了鐘采自己用的以外,只要鄔少乾能用上的都會留給鄔少乾,剩下那部分就收藏一部分、其他渠道出售。

鐘采本能地藏了藏,只有鄔少乾知道他的真實丹術(shù)。

剩下那些不同品質(zhì)的丹藥,鐘采會分配一些到向霖的手裏。

巧葒、碧岑雖然實力差,但吃食、雜活都是他們處理,一直以來也沒鬧出什麼幺蛾子,就幹脆讓向霖根據(jù)他們的表現(xiàn),間或地發(fā)幾顆丹藥給他們,也提高他們的積極性。

之後也的確這樣,這兩人忠心耿耿,辦事也始終十分周到。

向霖和鐘大是絕對的心腹,就更不會虧待。

鐘大每個月都會有適合他的一級上品丹藥,向霖每個月則是二級上品丹藥。

療傷丹藥和補充玄力的丹藥各一顆,算在必有的月例之內(nèi)。

除了分配的以外,如果兩人修煉到了關(guān)鍵時刻,也可以進行預支。

向霖安排的時候,都會用冊子記錄下來,隨時讓兩位主子翻閱。

包括他自己所用的,也統(tǒng)統(tǒng)不會遺漏。

——但這都是自己人的待遇。

救下鄔東嘯後,鐘采和鄔少乾養(yǎng)著他,他也就算是半個自己人。

鄔東嘯身中劇毒,基本是用不上資源的。

其死衛(wèi)夏江關(guān)系就很遠了,當然不會白白給他資源。

不過,鐘采也給了鄔東嘯權(quán)限,就是如果他想要什麼丹藥、資源,都可以找向霖申請。

鄔東嘯都會一一記賬,心裏很是感激。

畢竟,很多資源以他和夏江的能力壓根就看不著,更別說可以賒賬購買,尤其是很多可以提供的丹藥——最差的也在中品,甚至還時不時能碰見上品的。

尋常的鋪子裏很難遇見,尋常的丹師也都沒這個能力。

當然,這些記錄下來的賬目,也都是鄔東嘯跟夏江一起歸還。

·

鄔東嘯翻了翻賬本。

最新的一頁記錄的是預支的月例。

後面還標注著一行小字:已經(jīng)預支十五個月。

鄔東嘯的嘴角微抽。

他和夏江的月例是一起給的,每個月十金。

這數(shù)目其實不算少了,單單生活足夠了,但夏江畢竟是辟宮修者,修煉起來的耗費也是很大的。

不過平日裏的飯食都是適合他們的,夏江所需要的基本能量可以從飯食裏來。

想要更進一步的話,還是要有更多資源才好。

原本兩人將月例攢下來,平時經(jīng)常出入山脈狩獵,已經(jīng)開始慢慢地比對前面欠缺的賬目,勾選出已經(jīng)可以還上的那些項目了……

然而,向霖那邊給出了可以兌換的資源清單。

辟宮境界的修者,對珍藥、丹藥的需求量不小。

如果沒有這些,進行就會非常慢。

鄔東嘯當然希望夏江實力能更多多突破,也對他的安全有個保障。

夏江自己對實力也有追求。

于是,鄔東嘯很快做主,花光了之前積攢的月例、外快。

後來兩人跟著一起游玩,在經(jīng)歷過一些城池間,得到了能預支月例的允許。

這個允許一直保留著,當夏江需要更多的時候,鄔東嘯就繼續(xù)預支……

·

鄔東嘯的賬本越來越厚了。

每一頁上,收入、支出、預支等賬目密密麻麻的。

鄔東嘯經(jīng)常算賬。

每次算完,都忍不住沉默。

越欠越多了。

等這次獸潮結(jié)束後,要是小叔叔和鐘叔叔還在這裏住著,他和夏江也去城外山脈的外圍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吧……

·

獸潮的事,已經(jīng)通告了全城。

鐘采和鄔少乾走在街道上,就看到路上很多修者聚集起來,一股股地前往不同的方向。

偌大的玉蛟城中,大小勢力難以計數(shù)。

盡管這次是三家定品活動,可如果是自然獸潮,他們同樣要擔負責任。

趁此良機,勢力中的修者們也都要試上一試。

雖然與蠻獸廝殺的時候難免會有送命的可能,但危險性已經(jīng)比自然獸潮小很多了。

而且三大頂級家族的財力,所有勢力都是眼饞的。

只是他們之間的利益網(wǎng)盤根錯節(jié)的,根本撼動不了他們的地位……如今,一旦成功守城還活下來,他們就可以薅上一筆豐厚的資源!

散修們也早已聚集——沒有在幾天前就離開的,幾乎就是默認會來參與。

他們大多沒有形成什麼固定的勢力,即使有獸潮來臨也可以想辦法跑到其他安全的城池中。可他們平常沒有太多獲取資源的渠道,幫助守城就是個極好的機會。

更何況,守城過後,死去的蠻獸都會成為戰(zhàn)利品。

只要帶著標記去登記,還可以將自己殺死的蠻獸屍身帶走。即使屍身已經(jīng)找不到了,也可以換取等價的資源。

這是個極好的機會。

·

鐘采走在鄔少乾身旁,笑著說道:“看這架勢,幸好咱倆出門早,不然得堵在路上了。”

鄔少乾:“那倒也不至于堵住。”

鐘采翻了個白眼:“我這叫誇張的說法,表達現(xiàn)在內(nèi)心的感想。”

鄔少乾失笑:“是是。”

鐘采哼一聲,拉著鄔少乾,快走幾步。

鄔少乾幹脆地攬住他,身法極快地穿梭而出。

鐘采的聲音在風中微微飄蕩。

“下次換個姿勢帶我,吃風了都……”

·

兩人選定的是南邊的城門,也就是離他們最近的。

鄔少乾的身法很快,迅速抵達。

前方,烏壓壓的已經(jīng)全都是人。

鐘采:“嚯!比咱倆更早的也一大堆啊。”

鄔少乾一笑,還是保持著攬著人的動作,護著他排在隊伍的後方。

隊伍有二十多條。

每一條的最前方,都有一位身穿甲胄的修者,“啪啪啪”地蓋印章。

鐘采四處看看,對鄔少乾說道:“還是沒見到那幾家的人。”

鄔少乾說:“大概還在等著抽簽?”

鐘采覺得有可能。

算了,管他們呢。

·

隊伍很快變短。

鐘采和鄔少乾來到了最前方。

在他倆前面的那一位,正將右臂伸出,口齒清晰地說道:“手腕。”

那甲胄修者就立刻將印章蓋在了其右臂的手腕處。

獲取印記,完成了。

前方修者從隊伍離開。

緊接著,就輪到了鐘采。

鐘采也幹脆地說:“我也手腕。”

甲胄修者依舊是“啪”地一聲,拍下印章。

這一瞬,鐘采只覺得手腕那裏微微灼熱,然後迅速出現(xiàn)了一片無色的薄膜。

鐘采正好奇著,但後面還很多人,他也沒在這裏觀察,就也離隊,走到旁邊的空地上。

鄔少乾很快也獲取了標記,與鐘采會合。

兩人手腕靠在一起,標記一模一樣。

鐘采用手碰了碰,覺得挺有意思。

“老鄔,完全沒感覺哎,明明多了一層,但摸上去好像什麼也沒有似的。”

鄔少乾同樣摸了摸自己的,說:“應當是很特殊的玄器。”

鐘采想了想:“監(jiān)督們帶過來的吧。”

鄔少乾也贊同:“為了定品公平,應當是。”

兩人又開始研究。

鄔少乾思索著,運轉(zhuǎn)玄力。

鐘采就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家老鄔的手腕那裏,好像出現(xiàn)了些微的黑點。

他連忙抓起鄔少乾的手腕,仔細觀察。

鄔少乾任由他看,自己也垂眼看去。

然後,兩人都是忍俊不禁。

原來那小小的黑點,其實都是細小的字跡。

以他們的眼力,輕松辨認。

一階蠻獸無;二階蠻獸無……五階蠻獸無。

鐘采樂了,說道:“看來是得玄力激活。回頭你去殺幾頭蠻獸,這上頭就該記數(shù)了。”

鄔少乾笑道:“也試試你的。”

鐘采果然試了,也是運轉(zhuǎn)玄力。

不過,在他的標記上,只有“一階蠻獸無……三階蠻獸無”。

鐘采挑眉:“這玩意還會記高出自身實力兩個大境界的啊?”

鄔少乾微微地笑:“大城之內(nèi),或許有天才修者能運用種種手段,越兩個大境界狩獵吧。”

鐘采撇撇嘴,沒說什麼。

但他心裏卻是想著,能這麼利用手段的也不止是大城的天才啊,他家老鄔也可以!

他家老鄔的點將臺能召喚出的幫手,不也是老鄔的手段?

一群懸照配合起來,未必不能搞死五階蠻獸。

就算懸照不行,唐烈這個特殊道兵也行。

只是……

點將臺這麼特殊的寶物得保密,不能大庭廣衆(zhòng)地炫耀。

鐘采又哼了哼。

鄔少乾看出鐘采的想法,輕咳一聲,心情極好。

·

兩人走出人群後,開始觀察南城門周圍的情況。

城門極高,也極厚重。

兩邊連著巍峨的城牆,結(jié)實無比,不斷地向兩邊蔓延。

在城牆之上,還有很多大小堡壘,都能供給修者落腳。

城牆本身也有很多的防禦陣法,層層套嵌。

現(xiàn)在雖然還沒有激活這些陣法,但時不時地就有微光流轉(zhuǎn),顯露出一種古老的氣息……稍微細品,能感知到內(nèi)裏蘊含的大恐怖。

鐘采低聲說道:“等這邊的守城家族來了,咱們也是要聽安排的吧?”

鄔少乾點頭:“對方是主力,咱們打下手,當然不能破壞他們的布置。”

鐘采看了看城牆。

鄔少乾默契地說:“散修、各家族可能會分區(qū)域。”

鐘采:“咱們應該會跟散修算在一起?”

鄔少乾:“應當是。”

鐘采摸了摸下巴,又有點好奇:“守城家族裏那些搞雜學的修者,應該要做後勤吧?”

鄔少乾沉吟著:“或許會。不過,為了守城,所需的一應補給早有準備,那些修者但凡有戰(zhàn)力的,也會加入守城之中?”

鐘采覺得有道理。

丹師又不是只會煉丹,也能打架啊。

當然,不擅長打架的就還是去搞後勤吧……

·

正在兩人閑話的時候,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旁響起。

鐘采和鄔少乾轉(zhuǎn)過頭。

是邵青正在走近。

邵青的視線,已經(jīng)從兩人的手腕上掃過,詫異地說:“鐘丹師也來守城?”

鐘采理所當然地說:“是啊。”

邵青頓了頓,向後方指了指,說道:“補給丹藥的丹師都在那處,所出丹藥都會記分,并不必去接受標記。”

鐘采笑道:“我又不是來煉丹的,我是去參戰(zhàn)的。”

邵青的神情,頓時有些古怪。

鐘采瞅他一眼:“怎麼,我不能去?”

邵青連忙說道:“自然不是。”

鐘采直接說道:“我知道,你覺得我一個煉丹的不擅長打架唄?”他倒是沒生氣,多說了兩句,“以前少乾狩獵也是帶著我的,我也不是只會煉丹。更何況,越是不擅長的越是要練嘛。”

邵青無話可說。

他們邵家的丹師直接參戰(zhàn)的也是有的,只是鐘采的丹術(shù)太厲害,還要去獸潮……要是有個萬一,就太過可惜了。

邵青只能說道:“鐘丹師此去,千萬小心。”

鐘采笑了:“放心,我跟少乾在一塊兒呢。”

邵青不是很放心,但鄔少乾的確厲害,只要謹慎些,應當問題也不大的。

這時候,鄔少乾開口道:“邵兄來到此地,是邵家抽中了南城門?”

邵青連忙回答道:“確是如此。”

鐘采也迅速反應過來。

對啊,守城在即,邵青肯定得在自家要守的城門那做準備。

隨後,鐘采朝城牆上看去。

果不其然,長長的城牆上,密密麻麻地站定了許多身披各種甲胄的修者。

還有更多邵家人,都往城牆上掠去。

他們倒是不再穿一身紮眼的紅衣了,可那些相似的特征也能看出他們出自同族。

就是邵家的人。

鐘采挑眉。

挺巧的。

·

邵家的修者們到來以後,迅速地做起了戰(zhàn)前準備。

在城門內(nèi)極快地搭建出一些簡易的建築,分作很多個小區(qū)域。

仔細看去,那些都是帶過來的各類雜學修者——來做後勤的。

城牆上,堡壘與堡壘之間站著的大多數(shù)都是天引境的修者。

每幾十個天引修者附近,又會出現(xiàn)辟宮修者。

堡壘之內(nèi),都有開光修者。

懸照修者站在城樓的正面,也是要面對蠻獸的正面沖擊。

融合、築宮的老祖并沒有現(xiàn)身,但他們必定藏身在附近。

在蠻獸群裏有高階位的蠻獸沖擊時,才是他們出手的時機。

·

鐘采順次看去,又能發(fā)現(xiàn)很多細節(jié)。

邵家修者的甲胄很相似,上面都有各種紋路,散發(fā)出微微的光華。

那些紋路與城牆上偶爾綻放的光芒也有呼應的意思。

偶爾現(xiàn)身的開光修者們,胸前有一塊照不出影像的、類似銅鏡的護甲。

護甲上面,也閃動著奇異的光芒。

鐘采看向邵青。

邵青就是這個打扮,胸前護甲的材質(zhì)也很特殊——色澤有些類似城牆。

·

漸漸地,無數(shù)邵家族人在城牆上鋪開了。

邵青跟兩人打過招呼後,就準備離開。

臨行前,邵青提醒道:“鄔兄,鐘丹師,馬上將有指令下達,兩位多多留意。”

說完閃身而上,好像一頭大鵬那般,跳上城牆,進入了右邊的第五個堡壘。

這堡壘,距離中央城樓很近。

鐘采說道:“按他們這個排布方式,可見他的實力處于上等啊。”

鄔少乾笑道:“雖說沒有跟他打過,但他的氣息很足。”

·

兩人簡短幾句的工夫,又有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。

“南城門由我邵家守護,但凡前來相助的諸位,可有兩種方式守城。”

“其一,每段城牆上,至多取辟宮十位,開光兩位,天引一百位。”

“守城以該段城牆的邵家族人為主,其餘修者配合行動,在後方協(xié)助剪除漏網(wǎng)之魚,并在邵家族人沖殺時同往。”

“這種方式,諸位協(xié)助者需令行禁止,與我邵家族人共同進退!”

“其二,請諸位協(xié)助者集結(jié)成隊伍。每支隊伍必須有四到六位開光、辟宮二十到三十位,天引兩百位以上。”

“每支隊伍守衛(wèi)一段城牆。守衛(wèi)的城牆處在兩側(cè)邊緣,向外延伸。”

“一旦守護城牆有所差錯,需要立即向邵家族人傳遞消息!如果消息有所延誤,導致守城失敗,標記資源將被取消!”

·

鐘采和鄔少乾都仔細聽了。

鄔少乾看向鐘采,問:“選哪個?”

鐘采說道:“兩種方式,第二種應該是主要為城裏的其他勢力提供的吧。”

鄔少乾點頭。

要是散修集結(jié)成隊伍,根本不會聽指揮,亂七八糟地湊在一起是沒法有效地摧毀獸潮的。到時候,多半就會守不住那段城牆,導致蠻獸入侵。

對于散修而言,最恰當?shù)姆绞狡鋵嵕褪歉谏奂易迦说纳磲釗炻?br />
這樣一來,對他們的人身安全也更有保障。

目前的第二種方式,應該是準備參與此戰(zhàn)的諸多勢力早早就有準備,各自家族裏挑人組成隊伍,施展出他們的手段,也顯露他們的能力。

某些勢力中修者數(shù)目不夠的,也會早早跟其他小勢力結(jié)盟,一起操練起來,培養(yǎng)默契。

·

鐘采說道:“那咱倆就挑個附近的城牆上去吧。”

鄔少乾笑問:“去邵青那段?”

鐘采搖搖頭:“熟人,去了還給他添麻煩。”

鄔少乾了然:“去更偏一些的地方。”

鐘采笑嘻嘻地點頭。

鄔少乾攬住鐘采,身形閃動,騰躍于空中。

不多會,鄔少乾選定了左側(cè)的第十五段城牆。

·

這段城牆上,邵家的族人已經(jīng)滿員了。

很多散修也都跳了上來,在被邵家族人計數(shù)。

鄔少乾和鐘采很很順利地被錄入了。

散修裏參戰(zhàn)的強者其實不多,開光境的就已經(jīng)很少了。

辟宮、天引的倒是來得很快,但是又過了一炷香後,才又有一位開光境散修來到這裏,湊齊了數(shù)目。

·

鐘采和鄔少乾境界不同,原本應該分散。

但他們加入邵家的隊伍,屬于協(xié)助,只要在他們下令的時候跟隨,其他時候都可以很自由地活動。

兩人身上沒穿著什麼甲胄。

不過,他倆的防禦還是到位的。

兩人的身上,都帶著五級的防禦玉佩。

就算有五階蠻獸針對他們,都不會對他們有多少傷害……

·

邵家族人都是嚴陣以待。

鐘采和鄔少乾并沒有跟其他散修打交道,而是站在一處,等待著活動開始。

時間迅速地推移。

漸漸地,空氣中都彌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。

鐘采站在城牆上,額頭忽然滲出一層細汗。

同時,他心裏湧現(xiàn)出一絲細微的、發(fā)毛的感覺。

倒不是畏懼,而是本能地緊張。

鐘采緩緩地呼出一口氣,低聲說道:“老鄔,快了吧。”

鄔少乾輕聲說:“很快了。”

·

不多會,城外吹起了大風。

風聲呼嘯,夾雜著濃郁的腥臊氣味,彌漫在空氣之中。

城牆上,很多修者的面色都微微發(fā)白。

無數(shù)人都察覺到了危機,流汗、震顫、甚至恐慌。

突然有人驚悸道:“來了!”

所有人都看見,在那群山所在的方向,出現(xiàn)了一條黑線。

那黑線在飛快地朝著這邊蔓延。

漸漸接近後,衆(zhòng)人又發(fā)現(xiàn),那黑線不斷地上揚,不斷地延伸中,鋪開了一面巨大的黑幕。

與此同時,地面也出現(xiàn)了一張黑色的巨大毯子似的,朝著這裏延伸而來、極速鋪開。

鐘采瞳孔微縮。

那黑線,分明就是隨著地平線逐漸升起的飛行蠻獸、蠻禽。

隨著數(shù)目越來越多,它們所占據(jù)的空間也越來越廣闊。

地面滾動的巨大“毛毯”,是無數(shù)蠻獸洶湧地奔馳而來!

這數(shù)目更是無比可怕!

·

無數(shù)蠻獸、蠻禽帶來的壓力,是無比恐怖的。

若是仔細看去,這些禽獸根本就不是依照實力的層次分布,在每一片禽獸中,雖然都是由高階位的禽獸或是在前方引領(lǐng)、或是在四面防守,但是在其內(nèi)部,還混雜著類似境界的禽獸,似乎在隱藏著自己的身形……

它們飛快地接近。

一眼根本就看不到盡頭!

·

鐘采渾身都提起了警惕。

鄔少乾的氣勢散發(fā)而出,將他和鐘采一起籠罩。

站在前方的衆(zhòng)多邵家族人,此刻快速變化隊形。

但凡是天引境的邵家人,同時發(fā)出了一聲:“喝!”

下一瞬,他們似乎同時激發(fā)了玄力。

邵家天引們的甲胄上,紋路的光芒變得十分明亮,并且極快地滲入到城牆之中!

城牆的表面,類似的紋路也同樣亮起。

兩種紋路交織,盡數(shù)沒入到城牆的表面。

城牆微微震動。

鐘采清晰地發(fā)現(xiàn),在那城牆的前方,似乎釋放出了無數(shù)道粗壯的、可怕的光柱!

那些光柱,直直地沖向了蠻獸、蠻禽群中!

光柱所過之處,蠻獸們哀嚎不已,肢體碎裂,不斷地倒了下來。

空中被光柱襲擊的飛禽們倒是很想逃走,但是它們的群體也太過龐大了,光柱沖擊之後,飛禽們紛紛炸開、掉落!

半空之上,淋下了無數(shù)血肉之雨!

地面的蠻獸們更加慘烈,當它們倒在地上時,後方的獸群卻不會有半點的留情,都是瘋狂地踩踏而來!無數(shù)的屍身,都被它們踩成了肉餅!

·

一撥光柱過後,禽獸群體都削減了許多。

但更多的禽獸從後面沖來,迅速地補充。

獸群的數(shù)目,就好像半點也沒有減少一樣……

肉眼看去,只有還餘下的碎肉血雨證明著之前就已經(jīng)殺滅了一撥。

·

鐘采心中十分震撼。

雖然早有準備,可真正見到獸潮的恐怖時,他還是心潮澎湃。

這樣的場面,前所未見!

·

邵家族人們嚴陣以待。

天引修者們身上的甲胄再次閃動光芒,又與城牆呼應,形成了大量的光柱。

第二撥光柱沖刷!

又是無數(shù)的蠻獸、蠻禽被沖碎,化作了無數(shù)的血肉!

緊接著,是第三撥光柱、第四撥……

邵家的天引修者,足足激活了十次陣法!

陣法的恐怖威力沖擊之後,那蠻獸群、蠻禽群,也終于能看出減少了。

但是,它們也頂著光柱的恐怖沖擊,接近了城門。

天引修者們激發(fā)十輪陣法後,臉色都變得蒼白。

雖然光柱的威力很大,但他們每個人的消耗都不小——那陣法所汲取的力量,都是根據(jù)每個人的境界而來,抽取的比例是相同的。

所以,不管是天引巔峰還是天引五六層,玄力、玄氣都消耗了七成以上。

緊接著,辟宮修者們走到了最前方。

所有的天引修者後退,進入了這段城牆兩邊的堡壘裏,紛紛吞服丹藥、打坐調(diào)息。

辟宮修者們的甲胄上,同樣亮起了光芒與紋路。

城牆之上,另一種紋路開始綻放光芒。

鐘采看不到自己城牆外面的顯示,卻在往右側(cè)看去時,瞥見了其他城牆的變化。

在牆面上,探出了無數(shù)個炮口。

黑洞洞的炮口中,正在孕育金色的光。

跟之前光芒的顏色不同,但是這些光芒在醞釀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散發(fā)出一種奇異的恐怖感。

鐘采喉頭微動。

鄔少乾同樣將一切收入眼裏,低聲說道:“前面那些光柱,堪堪達到二階水準,消除的是大量一階的禽獸。此時醞釀而出的,是堪比三階的水準,除掉的會是二階禽獸。”

鐘采明白:“每一種光柱,都是集合低境界修者的力量,去除掉絕大多數(shù)跟他們同境界的禽獸。”

鄔少乾點頭。

鐘采深吸一口氣。

直到現(xiàn)在,還沒有他們這些“散修”出手的機會。

但毋庸置疑,就快了。

·

金色的光團從無數(shù)炮口中噴湧而出,沖擊到龐大的禽獸群裏。

這時候,空中那些飛禽裏,因為數(shù)目減少了很多,躲避的空間更大,閃避起來比之前要容易很多。

所以,凡是沖到空中的金光,能消滅的二階飛禽并不多。

它們所殺死的,大多數(shù)還是一階的蠻禽。

但地面上的獸群雖然也減少了許多,空間卻不如空中自由。

很多炮火的沖擊之下,也死去了大量的二階蠻獸。

這一刻,獸潮終于來到了城池前方。

所有的蠻禽、蠻獸根本不會猶豫,已經(jīng)瘋狂沖擊!

蠻禽們俯視下方,直朝城池之內(nèi)沖去!

但也是這一刻,城池的上空似乎籠罩了一個巨大的防禦罩。

無色透明的罩子,在蠻禽沖撞的瞬間顯現(xiàn)出來,堅固無比!

無數(shù)蠻禽撞得暈頭轉(zhuǎn)向,猛然倒飛出去。

更有很多蠻禽,都撞得頭破血流,甚至因為肉身不夠強硬,直接碎裂在防禦罩上!

眼見無法進城,衆(zhòng)多的蠻禽本能地俯沖下來,去撲擊城牆上的修者們。

邵家族人依舊守在前方。

衆(zhòng)多辟宮修者果斷出手!

他們紛紛使出各自的手段,無數(shù)的光華閃動,不斷地撲殺飛禽。

只是,盡管邵家族人聯(lián)絡成一張防禦網(wǎng),也難免會有許多飛禽沖破——

很多邵家人都在飛禽的沖擊下頭破血流,滿身帶傷!

飛禽們的速度太快了!

每當俯沖時,沖擊力也超過了它們本身的戰(zhàn)力。

這時候,終于輪到了散修們進行協(xié)助。

鐘采和鄔少乾同時取出了玄器。

霎時間,一道恐怖的箭矢沖出,悍然打碎了一頭三階飛禽的腦袋!

差點落在那三階蠻禽爪下的邵家辟宮迅速矮身,從側(cè)面閃開。

險而又險的,他被救下了性命!

但側(cè)面又有一道爪影突刺,抓向他的脖頸!

爪影來自一階高段的蠻禽,爪子極其銳利。

這邵家子雖是辟宮,可脖頸也是要害,若是被其抓住,少則也是重傷!

卻也在這一瞬,長長的鎖鏈呼嘯而來。

鎖鏈的前方,好似刺球的流星錘轟然一砸!

只聽得一聲爆響,這蠻禽的爪子崩裂,腦袋也碎了。

邵家子再次逃出生天,驚魂甫定時,就朝那流星錘飛回的方向看去。

在那處,一對極有默契的夫夫各自施展手段,協(xié)助其他邵家族人。

兩人一個負責更強大的飛禽,一個負責依附那強大飛禽的偷襲者。

在他們的救助下,好幾個邵家人都幸免于難。

更多的散修都是紛紛出手,提供助力。

實力強的直接屠戮那些禽獸,而實力弱的,也能進行輔助。

邵家族人出手的時候,也更沒有了顧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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